温度

这期读书论坛请来了台湾美学大师蒋勋,讲座的主题是“青春与孤独”,蒋先生以红楼梦为切入点讲述人——尤其是青年的孤独。报告厅人头攒动,走廊都站满慕名而来的听众。大力是从《孤独六讲》和《给青年艺术家的信》开始了解这位以研究“孤独”著称的学者的。蒋先生一头银发,说话不紧不慢,温文尔雅,予人一种厚重和渊博的感觉。对讲座印象比较深的是蒋先生讲我们幼年的玩伴:每个人的童年或多或少都有几个玩得很好的同性玩伴,存在那种介于友谊与爱情、同性之间的情感,这种情感只出现在那个特定的年龄,随着年龄增长一去不复返。

报告厅内听者云集,可见社会上孤独的人,或是对孤独这个话题感兴趣的人不少;但亦从这听者云集,也可见孤独的人却并不“孤独”。

孤独是一种伟大的情感,伟大的人都是孤独的。我们都是孤独地来到这个世上,孤独地离去。人作为个体的自然属性,注定他永远是孤独的。

毛姆说:“我们每个人生在世界上都是孤独的。每个人都被囚禁在一座铁塔里,只能靠一些符号同别人传达自己的思想;而这些符号并没有共同的价值,因此它们的意义是模糊的、不确定的。我们非常可怜地想把自己心中的财富传送给别人,但是他们却没有接受这些财富的能力。因此我们只能孤独地行走,尽管身体互相依傍却并不在一起,既不了解别人也不能为别人所了解。我们好像住在异国的人,对于这个国家的语言懂得非常少,虽然我们有各种美妙的、深奥的事情要说,却只能局限于会话上手册上那几句陈腐平庸的话。”

既然事实如此,那么所有关于孤独的解读,只不过使我们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困境。再多的哲学和文艺作品,不过是作为这种困境的补偿或美化,永远无法解决困境本身。相信对于这点认识地越深,越能体会这种苍茫之感吧!

 

听完报告在图书馆看了会儿《袁氏当国》,已晚上六点半,径自去中心书城面点王用膳。周六晚上面点王的生意极好,进去顾客都要排队。好不容易轮到有座位,是要和别人拼桌的。同坐是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位二十出头的姑娘,中年男子长了一头与年龄不相称的白发,穿着朴素,年轻姑娘则典型OL装束。大力点了两盘菜,低头且吃,但也止不住他们的谈话飘到耳朵里……

中年男子问女子:为什么与别人合租住在关内,不住关外呢?

姑娘说:关内房租虽然贵些,但治安好,而且与别人合租的话,每天晚上下班回来8点多,屋里有人,可以说会儿话。

这句简简单单的“可以和别人说会儿话”,竟感动了大力,不禁停下咀嚼,思索这句有温度的话!难道在白天,在工作中不能正常说话吗?为什么回到家非要找个人说说话呢?在工作时,不管是否自愿,我们都是穿着一层伪装的,这层伪装只有回到家里才会真正脱掉。我想这位女子的意思,大概也就是期望这种不必有任何伪装的话吧。

当然,寂寞和孤独是两回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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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bout Xiaomin

“Real generosity towards the future lies in giving all to the present.” ― Albert Camu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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